(儿子系列之三十八,作者:儿子,图片:儿子)
搬到公寓第一天,出去采购各种东西和烹饪用具的时候,在中国超市里买了一袋米,以人民币换算的话价格不是很划算,2镑50,包装上书“寿司米”——好家伙,有胆自称寿司米的质量想必可以,只不过煮成白饭天天吃是不是奢侈了点。当时周围情况不熟,心里想着姑且先买了应付一时之需。还特意问了下广东口音的店员,是不是其他店没有卖米的,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嘴上说了谢谢,心里却不以为然:周围还有不少超市来着,难道连个米的都没得买?
第一天的晚餐总体上非常失败:以收摊价买的两块大概是带骨比目鱼的东西,好不容易片下肉,盐和胡椒调了下味,用油煎下,再加上些洋葱。还有个炒花菜,结果因为完全高估了电炉的火力,一半是生的。罢了罢了。倒是米饭可口的很,质量果然没的说,就着些还能下口的菜吃下了一整碗饭,胃里算是这么多天第一次落实了下来。
搬到公寓前几天一直住在旅馆里,自己没法开伙,便只能终日在外面买了东西来吃。各类快餐本就是这么回事,面包加肉,是汉堡,面饼加奶酪和肉,披萨,卷饼加肉,就成了wrap,再象征性地加点蔬菜,各类番茄酱蛋黄酱沙拉酱什么的就行了,哦对,还有薯条。虽然买了水果来吃不必担心维生素问题,运动也象征性地在做,况且我本来就是不必但心体型的那种人,但连续几天这么吃下来还是有点隐隐不妙的感觉。以往被视为理所当然的吃饭也成了个不大不小的心结。
第一袋买的米两周不到便吃完了,便寻思着出去找找有无更便宜的,在tesco转了几圈终于发现了堆满了白花花颗粒的货架。仔细一看价钱,人民币4块多能买挺大一袋,其时身体微恙,只想着找点米做粥喝,没仔细想便买了下来。做的粥倒还罢了,当时只当自己生病味觉不灵,没有细想。可后来再用它煮白饭时却发现不大对劲:熟自然是熟了,硬度倒也还可以,可吃下去没有半点碳水化合物应有的甜味。试了几次都是如此,便不由重新打量起这米来着:long grain rice…难不成,这就是以前听说过的长米。这米在学校的餐厅吃过一次,chicken tikka,鸡块咖喱,用咖喱炒过的干米倒还是过得去。实际上,这类米还真就得煮或者炒到干硬的程度,高级一点的据说带着香味,和咖喱一起食用算是相得益彰,只不过用一般煮白饭的方法来料理的话,那味道真的是可以用可怕来形容。
也罢,算是尝了次新东西。重新回到Tesco卖米的货架处,细细一瞧,这白花花的全都是这长米。后来才知道,英国的印度裔和巴基斯坦裔很多,他们各自占的比例都比华人要高很多,也就无怪乎大超市都是卖的适合他们口味的米了。再加上咖喱做起来简单,一般英国人也愿意做:两个炉子,一个煮米,另一个煮带酱料的肉和蔬菜什么的,掐表多少分钟,煮好了盖在一起吃便是。不过Tesco还是有东亚风格的米的,只不过写着“皇家,顶级”一类的词语,一袋12镑,实在是消受不起,只好作罢。
说来,其实作为北方人,尤其是被人视为爱吃馒头的山东人,对米饭的执念却更大一些。大概是由于做起来简单些罢。米的质量差,仔细淘下;质量好点的洗洗就好,量好水量,剩下的交给电饭锅就行。相较之下,馒头要从原材料做起要麻烦不少,发面和面的工序,醒面的时间,还有酵母这东西,我个人而言是一头雾水了。在国内时自然也是可以在外面买的,可惜超市里的馒头大都粗得很,需要买点什么作为主食的时候我宁愿买些葱油饼之类的。
话说回来,饭还是得吃啊,寻觅了一圈并未找到性价比更合适的——超市里还有种用来做西班牙烩饭的米,跟平时吃的很接近,只不过细细比较起来单价更贵些——于是回到最开始的中国超市,买了新写在购物单上的豆腐,小鱼干,豆瓣酱,韩式大酱,再就是最初买的那袋米。新鲜豆腐不敢久放于常温之处,冷冻柜自然是有,冻豆腐我也是喜欢的,只是趁着新鲜劲做出来的酱汤比什么都好。锅里稍放油,撒点小鱼干,趁着霹雳啪啦时切些葱花放进去,然后是切好的豆腐。略一翻,加水没过,待到煮沸了,挖一勺大酱进去,搅匀,再煮到变色就成。热腾腾地倒出来,再挖上一碗米,坐在桌前一边吹着热气一边大口吃饭喝汤。嗯,弹性十足,又有粮食应有的香甜,忽得回想起了多年前去新加坡旅游时看的一段关于吃饭的文章,应该是报纸的某一专栏吧,大约是较为传统的华人作家写的。原文不在身边,仅凭记忆复述大概:
“把饭碗如同捧起挚爱之人的脸一样捧起,以与其热吻的姿态将嘴贴近碗边,用雪里划船般的美感将雪白的饭粒划入嘴中,细细嚼过才咽下,一股清甜直入肠胃,这才叫吃饭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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