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友莎莎的《腊梅花开了》将我的思绪一下子拉回几十年前,那些氤氲着腊梅花香的年。
从记事起家里就有一颗好大的腊梅树。天气越冷,她就越是绽放出勃勃生机。特别是到了“三九四九冰上走”的日子里,人们都呆在温暖的屋子里躲避那刺骨的寒风和纷飞的大雪,腊梅却勇敢地冲破冰冻,在干枯的枝干上鼓起一个个的嫩黄色的花骨朵,点亮了没有色彩的苍凉大地,带给人们充满生机的春天气息。很担心那花骨朵会被冻掉,开不了花,所以便每天祈祷腊梅花到了过年的时候能够开放。
父亲看出了我的心思,呵呵地笑着说:“自古有句俗话叫‘梅花香自苦寒来’。天气越冷,盛开的梅花越香。也形容人将来想要有大的出息和作为,必须经过一番艰苦的奋斗。”父亲的话对我影响很大,也可能从那时起我就有一种“只有付出才能得到”的潜意识,对于我成长后的学习生涯和工作创业带来很大益处。
那腊梅花就那样在我每天的注目中、热盼中,在临近过年的时候,在风雪之中绽蕾吐艳,凌寒怒放,像燃烧的生命,热烈而激扬,把凛冽的寒冬晕染得冷香幽幽,给萧瑟的冰雪世界带来一股温馨和活力,正所谓“桃未芳菲杏未红,冲寒先发笑东风”。徜徉花树下,赏“疏影横斜”的秀枝,闻“暗香浮动”的醇香,竟有种乱花迷人眼的感觉。在一阵呼啸的北风过后,空气中到处弥漫着淡淡的清香,沁人肺腑,令人流连忘返。
那些年虽然物质比较贫乏,日子过得比较清苦,但是我家过年要走的程序、该置办年货的一样也没有落掉。一进腊月门,年味便开始渲染:煮腊八粥、腌腊八蒜、扫屋除尘、置办年货……一直到小年来临,年味也愈来愈浓,一场浩大的的工程就此拉开序幕:蒸馒头,做年糕、炸面鱼、做小菜,备足吃到正月十五的食物……馒头往往要蒸好几锅,年糕也要蒸一宿,小菜也是量大无比:一盆炒茄子干,一盆海带白菜丝,一盆猪蹄冻,一盆鱼子冻。就这样在忙忙碌碌的年味里跨进了年三十的门槛。三十儿那天,母亲会早早地把我们叫醒,因为这一天的活儿实在是不少:贴对联、供祖先、包饺子、吃团圆饭……母亲分配给我的活儿一般是收拾屋子。我会把家里的每个脚落擦拭干净,各种物品摆放有序,然后拿出母亲结婚时置办的洋红和乳白花纹相间的毛毯,铺在炕上,房间霎时变得特别温馨、喜庆,充满了年味。最最重要的是我还会到院子里绽满黄色花蕾的腊梅树上剪下含苞怒放的腊梅,插到每个房间,清香四溢、沁人心脾的腊梅花香顿时充斥了每个角落,也溢满了我的整个心房,使我记忆中的年充满了腊梅香味……
由于有了华丽而高贵的喜庆毛毯和清香四溢的腊梅花香,所以街坊邻居、亲朋好友拜年时往往都会对我家的优雅环境赞不绝口。而我呢,在整个过年期间,徜徉在腊梅花香中不能自拔。清晨,我还躺在床上,就被阵阵馥郁的香气唤醒。睁开眼,灿烂的金黄不可遏止地映入眼帘。只见鹅黄色的花瓣娇小可爱、层层绽放,如同璀璨的金星缀满枝头。靠近腊梅深吸一口,那沁人心脾的幽香顿时让人觉得心旷神怡,飘然欲仙……
那些氤氲着腊梅花香的年,父母健在,身体健康。虽然日子过得清苦,但仍像“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的腊梅花一样,那么乐观,那么坚强,将那些清苦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有声有色,每年过年的内容都丰富而多样,即使是现在想来也是倍感温馨,心里对父母充满了感恩。
现在,父母已驾鹤西去,那幽香袭人的腊梅树也早已了无踪影,但那些充满着腊梅花香的年,那些温暖温馨的场景仍在我的内心深处、灵魂深处,久久萦绕,挥之不去……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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