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午后的阳光强烈而逼人,几乎无孔不入地透过未拉紧的纱帘硬挤进房间,形成了一道象剑柄一样的强光,好奇地窥视着房间里的一男一女。男人忐忑不安地看着面向窗户站立的女人美丽而优雅的背影:卷曲有度的波浪型长发妩媚地披在圆润的肩头,呈“S”型站立的身体被一件黑色的无袖紧身连衣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女人曼妙的曲线,右手极尽优雅地舒展着,中指与食指中间夹着一根青烟袅袅的香烟。男人呆呆地看了半天女人,重又低垂了头,局促不安搓着手。房间里安静得出奇,墙上钟表的“滴答”声似乎一声比一声紧迫,直听得人心里发慌,空气里的烟草味和香水味也似乎越来越浓,让人有窒息的感觉。男人似乎承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气氛,刚要起身,女人转过了身。男人抬眼看了一下女人美得令人眩惑的姣好面容,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眼神里充满了祈望。女人红润、莹亮、饱满而性感的嘴向男人喷出一个烟圈,把目光定定地锁在男人脸上,然后抽出左手拍了一下男人的肩膀,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地叹了一口气说:“好吧,你就留下来吧。”男人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看着女人问:“是真的吗?”女人不再说话,但是她不容置疑的表情已表达了一切。
这个女人就是小雨听说的惠子。这个男人就是大历。房间重又恢复了安静,但已经不象刚才那样的压抑,一种轻松和谐的氛围开始在房间里荡漾。就在男人和女人的目光开始如胶似漆地交织时,门外传来了吵闹的声音。一个女孩的声音尖利地喊叫着:“让我们进去,我们要找大历”。一个保安强力地阻拦着:“这是私人住所,你们不能闯”。
大历不安地看了一眼惠子,刚要起身,便被惠子一把按住。然后她扭动着她那细软的腰肢,不慌不忙地推开了门。她在门口站定,不紧不慢地吐着烟圈,故做不知地训斥保安:“你是怎么当班的,为什么这么吵?”
保安说:“这两个女孩非要往里闯,我怎么拦也拦不住。”
还没等保安说完,那个高个女孩气势汹汹地冲上来:“快把大历交出来,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噢?”惠子的眉毛挑了挑:“你凭什么说大历在我这儿?如果没有怎么办?”
“有没有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高个女孩说着又要往里冲。
惠子收起了温柔的神态,有点疾言厉色地说:“你们这样私闯民宅我可是要报警的噢!”
矮个女孩伸手拦了一下仍要往里冲的高个女孩,然后转向惠子:“对不起,我是大历的妻子小雨,请您体谅我丈夫失踪后的忧心如焚和焦急失态,原谅我朋友艾丽的过急行为,告诉我我的丈夫现在在哪里好吗?”
惠子打量着眼前这个似乎还不满二十岁、纤尘不染的美丽女孩,怎么也不能想像她就是大历的妻子,也不能相信他们已经过了三年的夫妻生活,心里不免冒出一股酸气:“你丈夫失踪了,你应该报警啊,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小雨低声下气地说:“听说你和大历是好朋友,凡是大历的朋友我们都一一找过了,但是他们都不知道大历的下落。我们想也许您知道,所以今天就来这儿找您了。”
惠子看着眼前这个清秀可人又善解人意的女孩,心里对大历抛弃她而转向投奔自己不禁怀疑起来,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不仅有点失神地说:“我-------真的不知道。”惠子那言真意切的话掐灭了小雨最后一点希望的火焰,使她重又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从惠子家离开后不久,艾丽因为要回学校,便和小雨匆匆地分了手。小雨象游魂一样地走在繁华的街道上,马路上的车一辆接一辆呼啸而过,人行道上的人熙熙攘攘,不时地从人群中迸出几声笑声。小雨心神恍惚地在人群中走着,一不小心被来往的人群撞倒,她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脖子上戴的心形项链悄然跌落在地上。她慌乱地拾起项链,擦掉上面的灰尘,慢慢地打开心形盖子,大历那阳光灿烂的笑脸立刻展现在她面前,她的心被这笑容刺得缩成了一团,感到一阵莫名的悸痛。啊,项链、大头贴、长白山、天池,广场上喂鸽子,江边看星星……这是多遥远以前的事了?象一个梦,一个沉浸在北极寒冰底层的梦。她紧皱眉头,不,不要想了,她下意识地咬紧牙关,心头的悸痛已化作一团,把她从头到尾都笼罩得牢牢的。
夏天的雨说来就来,就象大历的离开一样毫无征兆。小雨在雨中漫无目的地走着,一个惊雷突然在小雨头顶炸响,使小雨不自觉地就想起了“睛空霹雳”。那时大历开玩笑说,你看我们两个人还真有缘呐,我们两个人的名字组成了一个“雳”字。小雨却不感到欣喜,她不喜欢这个“霹雳”的雳,总感觉有点不吉利。现在想想还真是如此。小雨没带雨伞,就这样任大雨瓢泼地浇在身上,衣服和鞋子很快就冰凉湿透,心也凉得仿佛结了冰。在雨水的遮掩下,泪水象洪水决堤一般冲出眼眶,雨水泪水霎时混合成一种咸涩冰凉的液体在脸上横流。心更是陷在雾一样的苍茫黑暗里,整个人感到无边的落寞和绝望。
回到家,小雨冲了个热水澡,换上柔软的睡衣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孤独而寂寥地听着客厅音响里歌手百无聊赖的低吟浅唱。家里一个人的过分安静让小雨窒息,所以她每天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音响。这时,音响里传来了周传雄的《黄昏》:
过完整个夏天,
忧伤并没有好一些,
开车行驶在公路无际无边,
有离开自己的感觉。
唱不完一首歌,
疲倦还剩下黑眼圈,
感情的世界伤害在所难免,
黄昏再美终要黑夜。
依然记得从你口中说出再见坚决如铁,
昏暗中有种烈日灼身的错觉。
黄昏的地平线,
划出一句离别,
爱情进入永夜。
依然记得从你眼中滑落的泪伤心欲绝,
混乱中有种热泪烧伤的错觉。
黄昏的地平线,
割断幸福喜悦,
相爱已经幻灭。
听着听着,小雨已经呆了。以前多次听过这首歌,没有任何感觉,但是今天听来是如此的感慨,好象每一句都是为她写的。恍惚中,小雨觉得被一种无望的情绪纠缠着,眼泪又不自觉地漫了出来,只一会儿,枕巾便湿了一大片。
音响的声音渐渐远去了。小雨在迷惘里来到一处无人的旷野,天气越来越热,越来越烤,小雨好象置身于一个大火炉中。火热的风慢慢地形成了一个漩涡,象有着巨大引力的磁场一样,使劲吸引着小雨。小雨挣扎着。突然漩涡里出现了小雨的爸爸妈妈。爸爸用哀怨的眼神看着她一言不发,妈妈则泪流满面地说:“孩子,你受苦了。”小雨喊着:“爸妈,对不起,我当初不应该不听你们的劝,我错了,我错了。”但是他们不再回答,慢慢向漩涡深处退去。小雨大喊:“爸妈求你们回来,求你们不要离开我……”突然,又出现了大历的面庞。小雨惊喜地说:“大历,你终于回来了,你还是舍不得我,是吗?”大历爱怜地摸小雨削瘦的面颊说:“小雨,对不起,你只要记住一句话,那就是我永远爱你。”小雨哀求地说:“那求你不要离开我好吗?”这时一股旋风猛地括起,一下子把大历和小雨分开,大历一下子深陷在漩涡之中,刹那间便没了踪影。小雨惊恐地喊:“大历,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不要……”小雨一下子从床上坐起,原来是个梦。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汗涔涔得烫手,她知道自己发烧了。勉强下了床,深一脚浅一脚地象是踩在棉花上,到厨房倒了一杯水,把退烧药吃了下去,重又躺在那张她和大历的双人大床上。
等到小雨再醒来时已是中午了。刺目的阳光被桔色的窗帘挡在了外面,整个房间变成了一片暖人的金色,给小雨带来了一丝温暖。小雨赤脚来到窗前,“刷”地拉开了窗帘,明媚的阳光一下子闯了进来,把小雨晃得闭紧了眼睛。等到小雨终于适应了阳光的照射,再睁开眼睛时,眼前呈现的是雨后清新瓦蓝的天空、被雨水冲刷一新的绿色和大街上奔波忙碌的身影,所有这些都带给了小雨生的希望和安慰。
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小雨不再找大历,而是全身心地投入到复习中。清晨一睁眼便赶往教室,课后便进图书馆,不给自己一点思念大历的时间。即使这样,大历的身影还是会时不时地挤进小雨的脑海里。特别是当晚上图书馆关门后,小雨不敢回到家里,因为家里到处都是大历的身影。所以在每晚图书馆关门后,小雨便会去麦当劳。以往,她怎么也不能想像会在那么吵杂的环境中学习,但现在这些吵杂音对她来说却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有人气,这些吵杂声上她觉得不再孤独,不再寂寞,不再死气沉沉,不再了无生机。就这样,小雨每天在麦当劳学到深夜,回到家倒头就睡。
就是以这样的心情,以这样的环境,小雨在期末考试中各门功课硬是拿到了“全优”。拿到成绩通知单的那一刻小雨哭了,哭得荡气回肠,哭得痛快淋漓,她真想为自己欢呼!
秋风吹起的时候,小雨对大历的找寻也象那夏转秋的天气一样慢慢转凉了。
冬天来临的时候,小雨放弃了继续在租住的小屋中等待大历的想法,在同学们的帮助下,她把行李搬到了集体宿舍中。
临走时,小雨最后看了一眼给予她无限甜蜜和幸福的家,在心里说:别了,大历,别了,我们爱的小窝!(未完待续)
(注:《黄昏》的歌词由好友羌笛悠悠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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